设计部的工作职责:哪儿有 柯慈的《屈辱》(耻)下载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查人人中国名人网 时间:2024/05/02 18:32:13

《屈辱》(Disgrace)是南非白人作家约翰·麦克斯维尔·柯慈的第八部小说,作者凭藉此部小说击败萨尔曼·拉什迪再获2000年“布克奖”。2003年10月,柯慈以他诸部反映南非现实的小说获得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

《屈辱》不是一本给人希望的小说——虽然后来一切都归于和解,但那也只因为人们更能忍受了。在新南非,人们必须无所作为地活下去。

这本书当然也并非所谓“教育小说”。“教育小说”讲述成长,更广义的“教育小说”讲人通过修改自己的行为进而改善世界。

但这本小说讲的是衰老——衰老意味着你的介入不再能改变这世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当面对“我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小说主人公——一个有罪的白人老教授,惟一能做的只能是“先把它放一放,出去散一会儿步”,然后回来再看看世界是否已经自动修复了……类似的感觉还有我们对睡眠的迷信——我们一睡了之,并希望所有的伤都能在梦里好起来。我们回避过程。

这本小说的主人公名叫大卫·鲁睿,曾是开普敦科技大学传播学教授,他相貌英俊,酷似临死时、接近中年的拜伦,他像研究自己一样研究拜伦,他四处勾引女人、嫖妓,他虽然上了年纪却还以为自己是拜伦。

女人——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上床曾经使他“越来越丰富”,但现在,继续积累生活经验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他已经老了。

梅兰妮·艾萨克斯是教授诱惑上床的最后一个女人,是他的女学生,那并不是强奸,因为受害者对这个老头的恶感是逐渐产生的。她越想越觉得恶心,所以对教授提出诉讼。

接着是惩罚,校方以“性骚扰”的罪名迫使教授辞职,并要求他认罪。他接受惩罚,但并不认罪。校方还要求他接受心理辅导,但他认为让一个学者接受心理辅导是最大的耻辱,因为“我是一个成年人。听不进心理辅导。我已经越过了心理辅导能触及的程度。”——他生活在哲学的、文学的范畴,而心理辅导甚至不属于社会学、生理学的范畴——心理辅导是这个时代的道德说教。

教育对一个很老的老人已经无效了,因为即使他犯了罪,他肯定没有时间去改正错误——更何况是事关道德观以及生活准则的根本问题。

所以他不认罪。说得粗俗点:他已经老得“狗改不了吃屎”。

这么看来,如果刑罚的目的在于矫正,那么刑罚的对象应是年纪轻些的人——或者至少是那些相信自己仍然可以“重新开始”的人,而不是一个相信自己已“迈入老年门槛”的人。

所谓“迈入老年门槛”那一刹那,就是指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只有犯罪的机会,却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的时候——也就是鲁睿教授经常说的:“……在某个年龄之后……你只能勒紧裤带,渡此余生。”到了这个年龄,没有人有资格教训他。

因为一个老人惟一能做的只是活下去,即使有罪也要活下去,他只能硬挺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改变自己了。他只能忍受屈辱,同时,更重要的是,他竭力保持作为一个罪人的尊严。

况且,他也不存在道德约束了,因为他和其他人已经毫无瓜葛。他被人类驱逐。

再说,就像“老来馋”一样,人老了就真的不太顾得上道德,而只是为了求生,为了寻求快乐,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老年最重要的德行也许正是保持自己的生命力、仍然顽强地活着。

所以,当我们在一些社会新闻里见到一些有罪的老人,无论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都忍不住会为他们的活力而惊喜。

当然,正如柯慈的比喻:和文革时期的中国一样,在新南非,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老人,一旦被打倒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一旦被驱逐出人类、一旦遭到流放,就再也无法重新加入人类、再也无法回归。

所以,学习、改造——以及对新知识、新体验的追求都已经毫无意义。他的生活不可能有新的循环——他离开犯过罪的城市开普敦,来到女儿的农庄,想重建自己,但他发现,即使连“训练自己对乡村生活的审美眼光也已经太迟。”

他两次离婚,现在女儿重新收留了他,但他却“再也无法重新成为一个父亲”,他的女儿路西也拒绝他再次行使父亲的义务,他回到女儿家里,却竭力“不落入父亲的角色”,他和女儿平静地谈论他的性生活,讨论他是“怎样猎取别人家的小女孩的”,谈话既坦率又陌生,因为他不再是一个爸爸。

在乡村,他还想学兽医的手艺,但他最终发现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延长一只动物一周的寿命”,最后只能看着那些动物死去。在小说的结尾,他放弃了那条伤狗,放下了一切新计划。

《屈辱》作为柯慈诸部反映南非现实的小说中的一部,还将眼光着重放在南非的性暴力问题上。

“拜伦式英雄”在新南非已经过时。旧时适于欧洲青年的浪荡此时此地只算得上白种老年人可怜的放纵。柯慈是想说:黑人很难理解华兹华斯、理解另一种文化深处的东西,反之亦然——白人也无法理解黑人最深邃的思想——这不是谁的错,这是因为两种文化共处的结果将有可能是:大家都只能用一种低级的共同语说话。

因此,后种族主义时期的南非缺乏高级文化、连大学也缺乏真正的智力生活、没有抒情、没有审美、甚至没有性高潮之后的片刻温存可言。在南非,大家生活得很粗暴,生活中稍微粗暴一点的事情都会让人联想起当年的“大屠杀”?最新的统计显示,在南非,75%的强奸个案是3-30人的团伙轮奸——是“大屠杀式的”——“大屠杀式的强奸”、“大屠杀式的企业购并”、“大屠杀式的圣诞购物潮”……人们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我不知道保险理赔有没有涵盖大屠杀。”

教授的女儿路西——一个女同性恋者,在农场的家里,在教授眼皮底下遭到三名闯入者的轮奸,事后不敢报警,因为报了警他们有可能会再来“报复”,路西最后执意要生下孩子,“孩子的父亲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路西还打算和贝德路斯——相邻的土著农场主结婚,但教授最终发现,正是贝德路斯主使了这起暴力事件,他企图通过暴力霸占路西的一切、奴役她——而面对暴力,人们就范了。生活平静下来,因为人都是要死的。

柯慈、奈保尔这样的作家正在使当代小说由哲学小说重新向历史小说、日常生活的史诗回归——重新回到人类具体的处境。这种回归使得当代小说重新变得可读,重新变得平易、简单,重新变得真实、色彩饱和。“哈代式”的悲伤又开始被认真地引进小说,而不再被“新人类”所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