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食同源 下一句是什么:请问《鸟鸣涧》全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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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涧
王维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鸟鸣涧
王维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还有个现代的哦,不过不是诗歌:
鸟鸣涧
□ 潋汐雨

山离漫步在绿色的河岸上,冻竹花丛中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叮咚声,那是花瓣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那种层层叠叠的粉红花瓣中贮满清澈的汁液,像溪泉一样不断地翻起波浪。
鸟鸣涧中满山遍野开放着冻竹花,这是第二百次。山离很清楚地知道,有个人要来了。那个人答应过山离给他二百年的期限,他不会食言。

二百年前。
逸星上最有名的刀客印锡萨收了两个徒弟。山离就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猊宕。
山离进入印锡萨的门下,是经过了严格的推荐和测验的,他出身逸星的武器世家,对刀有极高的禀赋,还有成为一个刀客必不可少的修养。从三岁时起,山离在祖父和父亲的教诲下,通读了所有的武术典籍。他的家族认定,在逸星,能够继承印锡萨的衣钵的,除了山离,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然而,当山离在众人的嘉许和期待的目光中披起那件代表着武术界光辉未来的印锡萨家族布袍时,他发现布袍的衣袖上绣着一个罗织刀的图案——刀谱上排名第二的罗织刀,而不是印锡萨所拥有的神刀暗兰刀。那意味着山离并不是印锡萨选中的继承人。一切热烈的想象就此崩溃。
山离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对他这样不公平。从降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起,他仿佛就是为了获得暗兰刀的佩戴权而活着,祖父和父亲都对他说,那把传说中从不离鞘却能致人死命的神秘的武器,是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可是,当他真的迈入印锡萨的那座高深的庭院中,去领受他的命中注定的前途时,竟然被裁定为终生都不能佩戴暗兰刀,因为,他没有资格,更没有资格去获得这个资格。
但是通往印锡萨之门的道路是不能后退的。
第二年,在另一次隆重肃穆的入门仪式上,山离和所有人都看到了衣袖上绣着暗兰刀的那个人,他安静地站在蓝色落铃花装饰的凉廊檐下,身上的布袍被风轻轻吹动,露出一具细小弯曲的身体。
猊宕来自逸星的第五颗卫星,那是一颗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小星球,所以猊宕的名牌上写的只是一个数字:九。他也没有姓名,猊宕是那颗叫做“九”的小星星上的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终生以搬石为乐,把星球上能找到的石块运来运去,堆成座座山峰,然后又把山峰夷平,循环往复不止。没有人知道它们这样做是为什么。猊宕是一群猊宕养大的孩子,虽然他是人类,但出生时就被父母遗弃了。那些猊宕将他收养了下来,当作自己的幼仔哺育。他长大以后也跟着搬运那些石头,直到印锡萨游历途中,在一个洞穴中发现了他。因为长期做着沉重的劳动,这个孩子的腰背完全是佝偻的,他手持重物时健步如飞,但空手的时候却站都站不稳——他不习惯自己的重量太轻。这是猊宕这种动物的特点。
印锡萨把这个孩子带回了逸星,出人意料的是,他这么做并不是出于怜悯。他将暗兰刀的继承权交给了猊宕。而猊宕当时甚至还不会说话。印锡萨从未解释过原因,以他的权威,几乎每一个人都相信猊宕是一个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的人。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山离。
只有山离,只有他离暗兰刀一步之遥,所以也只有他对猊宕深深地怀疑。同时,他也不相信,罗织刀是自己的宿命。

整整十年,他们在一座山的中心练习刀法。不是在山巅上,而是在山谷中。谷中有棵巨大的莲松,树冠如一幢巍峨的庙宇,叶子是苍黄夹着水青的一大片,密密地融成一体。它是印锡萨的祖先手植的,据说印锡萨就是在这棵莲松下领悟到了暗兰刀法的真谛,那是在三百年前。
守松人莫奴曾经是印锡萨的心腹仆人。现在他和他的女儿住在莲松顶上。他们从不下地。有人说,与其认为他们是为主人守护着这棵神圣的松树,不如说他们是印锡萨献给松树的祭品,这对父女在莲松上清扫枯萎的叶片并把它们精心地完全焚烧成灰烬。
山离远远地见过他们。他看到莫奴的灰袍在叶缝间飘过,还有他的女儿,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丝裙,山离不知道她是否只有一件衣服。他们常常在夕阳扫过谷线的那一刻焚烧枯叶,烟柱升起来,伴着松树上栖息的鸟惊起盘旋,那一阵喧嚣也许是整个山谷一天中最强烈的了。
猊宕总是单独与印锡萨一起练功。他们在山谷中的一座宫殿里从早到晚地闭门不出,每天印锡萨只走出来一两次,给山离和其他更低等的徒弟一点简单的指示。在这种沉闷单调的生活里,山离渐渐发现,看莲松上父女俩的打扫成了一种奇妙的习惯,他开始想象,莫奴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说话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步履。当那一色粉红轻盈地出现在树梢上,就像清晨的阳光带来了一抹朝霞,山离的眼睛也变得对这色彩十分敏感,他常常在练功的时候,突然莫名地昂起头来,望向莲松顶,便能看见那女孩的身影,她正拾起一根枯枝,视线恰巧与山离相对。她会急忙转过脸去,乌黑的长发轻轻摆过苍翠的梢头。
一天,练功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都去山后泉水洗濯,山离却悄悄走回莲松树下,他手中拿着一把精美的琥珀发梳,站在斜阳投下的浓郁的树影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上的那片叶丛。
这时,那女孩也从树冠的中心走到这里,在一根比较坚实的树杈上停下,弯下身不出声地看着山离。
山离感觉到熟悉的粉红色正飘拂在他上方,便抬起头来,看见女孩玉一般透明洁净的脸庞。他忽然有些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山离小心地问。
女孩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不回答。
“我……我叫山离……”山离举起手中的琥珀发梳,“你喜欢吗?送给你。”
女孩还是不说话,但视线转向了那把琥珀发梳,那是山离入门的那一天,离家时他母亲放进他行囊里的。发梳的色泽温润,样式古雅,有一种贵族风格,是山离那个古老家族的传统用品。
山离把手举得高高的,女孩迟疑了一下,把一只手垂下来,她的食指和拇指夹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颗粒,光滑可爱的样子。山离知道那是莲松的种子,莲松二十年才结子一次,一次大约十颗而已,加上莲松本来就是稀有的树木,因此它的种子比许多宝石还要珍贵。
“给我的?”山离问。
女孩点点头。等山离取下她手中的那颗莲松种子,她便也接过了那把发梳,对着山离微微一笑。
女孩消失很久之后,山离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沉浸在刚才那一个美丽的微笑中。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个人正在远远地看着他。那个人倚着高楼上的雕花窗棂,俯视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那是印锡萨。

第二天,山离发现整个谷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他去莲松下时,却没有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直到日暮时分,莲松上也没有燃起焚烧枯枝的青烟。山离的心沉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莫奴父女失踪之后的第七天,印锡萨把所有的徒弟都召集在一起,说是有重要的决定宣布。山离心不在焉地站在前排,手心里握着那颗莲松种子,这七天他一直都是如此。猊宕站在他身旁,漠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在山离看来,他的神态从来都是这样愚钝不堪。
印锡萨走了出来,他奇怪地穿了一身节庆时的盛装。手里牵着一个打扮得像个绮丽的人偶的女孩。莫奴就跟在他们身后。
那女孩的脸庞仍然像玉一样清新透明,双眼明亮。但她却给人隐约的忧伤的印象。
山离有些震惊地望着那女孩,耳中听见印锡萨说:“徒弟们,今天我要向你们介绍我的女儿阿松。她从小身体孱弱,所以不得不寄养在我的仆人莫奴名下,让她住在莲松上,希望能受到神树和祖先的庇佑。今天是我女儿二十岁的生日,按照她的命运,她应该结婚了。所以,我召集你们到这里来,听我宣布一个决定,那就是:我要把我的女儿阿松嫁给我的徒弟猊宕。”
猊宕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直到印锡萨呼唤他:“猊宕,到我身边来。”
他顺从地走上前去,来到印锡萨身边。印锡萨拉过他的手,把它和阿松的手连在一起:“这是一个简单的婚礼,我和在场所有的人祝福你们相互厮守,永不分离。”
山离的心中突然像山崩一般迸裂出一句话:“并不是所有的人。”但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他始终低着头,握住莲松种子的手在缓缓松开。然后他不知所为地抬起头来,阿松的眼睛轻轻扫过他。她的头转过的时候,他看到她的鬓边插着那把琥珀发梳。那黯淡的黑黄色饰物与她头上的那些璀璨的珠宝毫不相称。
山离犹豫了片刻,又将手握紧了。那颗莲松种子嵌进他手心的肉中。
婚礼结束后,人们纷纷散去。猊宕和阿松进入高楼中。徒弟们都回到自己的居所,只有山离一个人还站在大厅里。
不知何时,印锡萨走了进来。他叫了一声:“山离。”
山离回过头,瞳中的仇恨毫不掩饰地射向印锡萨。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这么大胆地流露自己的愤怒,无论是在拜师仪式上,还是在猊宕出现时,但是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故意的。”他注视着印锡萨,想看到他脸上有愧疚。
印锡萨避开山离的目光:“你指什么?”
“你把阿松嫁给猊宕。”
“你很快会忘记阿松的。我想让你去南方继承我的一个支派。在那里你会是绝对的权威。”
“我不去,我不要再作你的徒弟了。”
印锡萨惊讶地转过身来,他看到山离坚定地怒视着他:“你对罗织刀这样不满吗?那是最好的刀。”
“我要暗兰刀,你不给我,我要阿松,你也不给我,我留在这里没有意义。”山离语气里充满怨恨,“你给我唯一的东西就是这个,我会带走,因为我承认你曾经是我的师傅,但是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他指着腰带上系着的一个金属球说,那是他的每天都在修炼的罗织刀谱。
印锡萨很久都没说话。终于,他长叹一声。
山离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咬了咬牙,迈步向门口走去。
“师兄。”
猊宕出现在门前。他们俩人同门十年,山离没有见过脱去修炼长袍后的猊宕,此刻的猊宕更加弯腰曲背,披着一头枯黄稀少的长发,穿着白色内衣,他身上没有暗兰刀的标记时,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讨厌。但他和英俊高大的山离面对面所体现出来的差异,也是前所未有的明显。猊宕就像一只卑微弱小的动物,这些年来在印锡萨门下受到的刀客训练好像一点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可是就在这个夜晚,他娶去了阿松。那个山离今生第一次爱上的女孩。犹如十年前他穿起了山离魂萦梦绕的暗兰刀布袍。
山离侧过脸去,从猊宕身旁走过。
“师兄,”猊宕直视着前方平静地说,“你不要挑战师傅,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印锡萨浑身一震。他回过头来,盯着这一对师兄弟。
“哦,是吗?”山离大笑一声,“看来你的练习比我强多了。”
“你必须记住我的话,不要挑战师傅,否则我会杀了你的。”猊宕的语气像极了印锡萨,这也难怪,他是由印锡萨一字一句教会说话的。
“你这是在命令我?凭什么呢?”
“凭……”猊宕却语塞了。
“凭你将要继承的暗兰刀?”山离逼视猊宕,他内心的火焰开始复燃。
猊宕点点头。

二百年中,山离想过不止一次。当年他为何要出手直扑猊宕的咽喉。他知道那时自己已经失控了,他知道只要指尖沾上猊宕的肌肤,也许所有的痛苦和不平都会在瞬间结束。猊宕将在还击中杀死他。
但是,他手法太迟了。当他举起一支修长的手臂,以他最快的速度伸向猊宕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印锡萨已从侧面出刀。随后他感到一阵近乎快感的痛楚。那支手臂悄然离开了他的身躯,鲜血刹那间凝固。
山离呆立在那里。他们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地面上静静躺着的山离的手臂。
印锡萨刀已回鞘。他冷冷地说:“印锡萨的门是只进不出的,我不会允许你离开。但我也不再教授你,你会因为背叛之心而受惩罚,我,印锡萨,要将不敬师傅的徒弟山离,你,放逐到远地,你要在那里悔过,思考和继续自己探索罗织刀法,直到二百年后,我才会决定是否解除对你的惩罚。”
山离其实已经听不见任何东西。他望着地上的那只断臂,看见一颗光滑的小小的莲松种子从那慢慢展开的手中滚出来,像一滴血。他终于还是松手了,那颗莲松种子不再属于他。

山离被带到了鸟鸣涧,他被禁闭在这幽静的山涧中,开始的时候,他每天只是坐在山石上,一边听鸟声和水声,一边看天上的日月星辰东升西落。后来,他拿起了那个仍挂在腰带上的金属球,重新阅读和修炼里面的罗织刀法。这不是因为他还在追求成为一个刀客,而是因为寂寞。因为可怕的寂寞舔噬的感觉。他强迫自己沉入刀法之中,不辨晨昏地钻研着。时日就这样缓缓地过去。二百年中,山离除了修炼刀法,就是种植冻竹花。那是一种他在水潭边偶尔发现的野花,它朝霞般的粉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山离用一只手抱着那花株空前绝后地痛哭了一场。
于是鸟鸣涧就变成了开满冻竹花的地方。山离孤独的身影在苍石上飘逸。他空舞着一柄想象中的刀,常常如醉如痴,直到无力跌倒,兀自睡去。

在某天清晨,山离看到一个人走进了山涧。那个人面容苍老,白发白须。背上背着两把刀。他看起来非常衰弱,连背也伸不直。
山离盯着那个人,当他来到他面前时,他的心忽然一紧。
“师兄,”猊宕抬头说道,“好久不见了。”
山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猊宕,你怎么这么老了?”
猊宕笑了:“师兄,你也是一样。”
山离这才知道,其实在他眼前的猊宕,早已不是当年的猊宕。都已经过了二百年了。
山离垂下头:“印……师傅叫你来的?”
“是。”
“他自己怎么不来?”
“九十年前师傅去世了。”
“噢……”山离若有所思地叹道。
猊宕将背上的两把刀取下,从中拿了一把,递给山离:“这是你的。”
罗织刀通体赤金,鞘上饰以琉璃,光华夺目,山离接过刀,手上一沉,心中漫起一阵酸涩的满足。他从前从未把罗织刀当作自己的梦想,但这二百年来他却和这把刀越来越紧地纠缠在一起,当它终于来到他手中时,他不由得不感动。
但他很快就把眼光投向猊宕手里的另一把刀。暗兰刀,和刀谱上的一模一样,没有雕饰和贵重金属的刀鞘,黑到透明的色泽。那是山离梦寐以求的朴素的神刀,他永远也无法得到的尊荣。
猊宕看到了山离的眼神。他将暗兰刀放在了地上。
“师兄,”他说,但奇怪的是那语气一点也不像印锡萨,“师傅曾说过,决不能让你碰到暗兰刀,但是他临终前,改变了主意。他让我把暗兰刀和罗织刀都放在你面前,你可以自己挑选。”
猊宕退后三步。
山离长时间地看着地上的暗兰刀。一动不动。
然后他也退后三步。
他说:“暗兰刀是不存在的吧?只有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战胜的……师傅是为了让人不能超越他,才编造了暗兰刀的神话。”
猊宕不说话,只是走回来,把暗兰刀拾起,佩在腰上。然后,他才向山离微笑道:“师傅说,他给你的罗织刀确实是世上最好的刀,凝结了他一生的心血,但是总有一天,会有更好的刀超过它,这就是刀客的命运,不能永远天下第一。”
山离说:“可惜师傅临死才明白这个道理。”
猊宕说:“明白了,总比不明白好。为了维护这个神话,师傅费尽心机,他终于还是认命了。”
山离握住罗织刀:“猊宕,你可知道我恨你恨了二百年。”
“我知道,其实我也恨你恨了二百年。”
“你恨我?我什么?”
“我是为了继承一种不存在的刀法而来到师傅门下的,当我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无法不恨你。你可以学习真正的刀法,我却命中注定要做傀儡,你已经是一个伟大的刀客,我却一生一事无成。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呢?”
山离摇摇头:“即使这样,我还是恨你,阿松嫁的是你。这些年来,我早就放弃了作一个刀客的希望,我不再为你继承暗兰刀而愤怒了。我延续着对你的恨,也许只是因为你娶了阿松。”
猊宕沉思了片刻,他看到了粉红似锦的冻竹花。脸上掠过伤感:“阿松嫁我,是她自己选择的。”
“这怎么可能?”山离叫道。
“你不知道,阿松不会说话,她天生没有舌头。师傅让她在你和我之间选择丈夫,她选了我。师傅对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她一样美丽,但是会说话,会唱歌的女子,如果有一天,你遇见这样的女子,你就会发现,她的哑疾是一种不能弥补的遗憾。”
山离不做声。他突然又想起那支断臂,还有从断臂的手心里滚出的莲松种子。命运真是不可言喻。
“这么多年来,阿松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她不问,但我知道她不快乐。我能给她的,都是她不想要的。前不久她也去世了,她托我带了一句话给你。她说,其实她很想和你在一起,一直等到你遇见一个会说话,会唱歌的女子。但是,她请你原谅她,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山离仍不做声。他无话可说,对猊宕的仇恨转眼烟消云散了,他看得出,猊宕比他更爱阿松,他没有权利恨猊宕。
过了一会,猊宕朗朗地说道:“我要走了。”
“走?”
“我要回‘九’了,”猊宕指指天空,“师兄,现在是你离开鸟鸣涧的时候,你可以继承师傅第一刀客的地位,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看你的造化。我要去过我应该过的生活,‘九’上面有很多我的同类在等我。阿松我也要带走,我答应过师傅,要永远照顾她,那个发梳就不还给你了,那是阿松最喜欢的首饰。”他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交给山离,“师兄,我们同门一场,这个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猊宕走了。
山离走出了鸟鸣涧。经过多年的精修,他一出山,就一鸣惊人,果然在暮年成为了逸星的第一刀客,和以前的印锡萨一样。武术界关于印锡萨的暗兰刀和它的继承人的传说也渐渐湮灭了。
每当星空如画时,山离便悄悄回到鸟鸣涧,坐在苍石上,取出猊宕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一支自制的圆筒望远镜,那是用炼刀废弃的钢坯做的,磨损得很厉害,可见它曾经的主人多么频繁地用它来观望群星。山离往往将望远镜对准一颗遥远闪烁的小星星,在夜晚它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显得冷清而萧瑟。但是在望远镜里,这颗星星却有着神奇的表面,层层叠叠的山形组成了迷人玄妙的图案,而且那些图案总是在缓慢而恒久地变幻着,像宇宙中美不胜收的万花筒。
山离终于明白猊宕所说的他应该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在“九”这颗小行星上,生存着数以亿计的猊宕,它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把能找到的石头搬运和堆积起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谁也不知道它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其实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猊宕在逸星上看到了这一切,他看到了这种生活的意义。所以他才会回到“九”。
在山离的眼中,“九”上面有他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尽管命运的安排不尽如人意,但在天地间,他已再无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