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ux驱动开发视频:红楼梦研究者们就是考证曹雪芹何时出生之类的问题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查人人中国名人网 时间:2024/05/06 02:28:47
有何意义呢?
大家说得都好,我这点分给谁呀?

《红楼梦》养活了多少红学家?

  西安晚报12月9日 报道,围绕《红楼梦》研究,不知不觉间已形成了一条巨大的产业经济链,从出版、影视、旅游,到各种文化活动、学术会议,以及各级红学研究和出版机构,都足以说明《红楼梦》在用“现代思维”的开发下,已变成红楼“金梦”。

  “红学”的产值统计

  当作家刘心武走下荧屏,携最新出版的根据同名电视讲座内容整理的《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一书在西单图书大厦签售,慕名而来的读者很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面对如此热闹的签售现场,乐坏了出版方。刘心武的“红学”著作在一个月内取得了发行10万册的不俗业绩,红学家周汝昌的几本“红学”著作也都在几万册以上。

  坊间早就有“一本《红楼梦》究竟养了多少红学专家”的疑问。红楼梦研究所副所长孙玉明告诉记者,保守地估计,每年的“红学”著作都应有二三百本之多,而论文更是无法统计。而当记者追问为什么每年会有如此之多的论文产生时,是不是与个人评定职称以及其它利益有关时,孙玉明并没有正面回答记者,只是说,原因是多方面的。

  据记者在北大图书馆所做的调查表明,2003年,红学论文有338篇;2004年,红学论文有391篇;2005年还没有结束,但已发表的红学论文就有 256篇之多。这种调查仅仅限于北大图书馆,如果把全国所有图书馆及高校学报上的论文做个彻底的统计,得到的数字肯定是天文数字。

  一本《红楼梦》究竟养活了多少家出版社呢?一位出版界的专业人士估计,《红楼梦》至今全球发行应该有上亿册之多,仅出版《红楼梦》一书至少就在几十亿元的产值,所以市场上才会有那么多出版社出版的不下几百种的各种不同版本。

  与出版相关的还有全国各地众多的红学协会,据孙玉明介绍,中国红楼梦学会是国家拨款的事业单位,于1980年成立后,全国各省市县相继成立分会,而一些高校也纷纷成立分会,在全国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红学网络,其间所牵涉的种种经济利益更是难以计数。

  “红学”经济链究竟有多长

  自《红楼梦》面世以来,围绕它所衍生的“红学”不知不觉间已形成了一条巨大的产业经济链,出版仅仅是其中的一环,除此之外,各种围绕《红楼梦》的文化活动、学术会议,以及影视、旅游等相关方面,都足以说明《红楼梦》是一座挖掘不尽的“大金山”。

  当年央视投拍的《红楼梦》电视剧,只有近五百万元的资金投入,而取得的巨大回报是众所周知的。正是在这样巨大回报的诱惑下,几年以来,关于重拍《红楼梦》的拍摄权在影视圈内几乎争得“你死我活”。早在2001年8月,就有两家单位同时向广电总局申报重拍《红楼梦》。其后,一项预计将投入过亿元的“《红楼梦》重拍工程”宣告正式启动,与此同时,由黄健中执导的电视连续剧《红楼丫头》也已投入拍摄,而另一部《红楼梦》人物系列电视剧也已获得广电总局的立项批准。

  而在旅游方面,为拍摄电视剧《红楼梦》而兴建的北京“大观园”和河北正定的“荣国府”早就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类似主题公园的地方,它们为地方旅游所开发出的旅游资源更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资产。而运作《红楼梦》重拍工程的出资方为拍摄这部电视剧,将建造6处“红楼梦影视国际游览城”,计划选址北京、广东、山东潍坊、三亚和沈阳等地,这无疑都是看好“红楼旅游”这块大蛋糕。而为了培养新版《红楼梦》的演员,出资方还将建立一个“红楼梦影视艺术学院”,大赚“红楼教育”的钱。

  孙玉明告诉记者,早在几年前,就有台湾商人要到大陆来开发“红楼之旅”路线,想把国内与《红楼梦》有关的旅游景点全部“一网打尽”,而扬州市、南京市,以及北京大观园都曾投入重金开发“红楼宴”。

  看来,与红楼梦有关的一切似乎都能与经济挂上钩,《红楼梦》在现实中已成了很多人的“金楼梦”。不知道当年举家食粥的曹雪芹先生如果知道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忘掉红学一百年

  时下关于刘心武解秘红楼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笔者不敏,所见不广,不知道其他国家是否也有这种现象,一部小说不但可以研究上百年,而且还能养活几代人!这大概与国人的思维方式有关。且看红学二字的起源:晚清时松江士人朱鼎昌特别喜欢《红楼梦》,别人问他为何不治经学,朱鼎昌说我也研究经学,不过我研究的经学比别人少一画三折。朱鼎昌一语成谶,红学果然成了经学的替代品,用王小波的话来说则是“过去钻研四书五经,现在钻研《红楼梦》”。  [BR][BR] 在晚清那个传统大厦尚未土崩瓦解之际,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称为“学”的,只有经学才是名山事业,然而经学之无补时弊固已昭昭然。士人不但内心苦闷,而且多年养成的钻研精神无处发泄,就一古脑投到红学中来。这种情况跟“退休综合症”基本相似。后来王国维、胡适等人挟西学的坚船利炮而来,红学阵营才算是实现了现代化。不过王胡二先生、以及后来的俞平伯等人,都不宜算作红学家,他们固有其事业,不靠红学吃饭。  [BR][BR] 孔子生于乱世,心里也苦闷得紧,便搞起托古改制的那一套,据林语堂说,孔子本人还是活泼泼的。坏就坏在后来刘彻、董仲舒这帮人把儒术搞成垄断连锁制,不加盟,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有且仅有经学吃香,别的都是小道异端,君子不齿。这一套一搞就搞了两千年,结果就养成中国人独有的钻研精神。民国初年,离经叛道的李宗吾说:“一个死孔子,左手拿官爵,右手拿江山,哪得不成为万世师表”,这就是这套精神禁锢术的实质。而一个死曹雪芹,手里虽然没有官爵江山,但也聊胜于无。  [BR][BR] 红学的兴盛,不仅在于它符合中国人“××是个筐,啥都往里装”的思维习惯,而且还有大好处在焉。1954年,李希凡、蓝翎发表《关于<红楼梦简论>及其他》,结果一文动公卿,把红学打造成政治斗争的高档会所、社会的敏感神经。当然这并不是曹雪芹的责任,就好象徐骏因为“清风不识字”丢了脑袋,但这个责任不在清风,也不在翻书,而在雍正。清代文字狱大兴,士人只好闭嘴,埋头搞他们的校勘注释;而红学除了供人批判,以体现思想觉悟、或者借机发泄私怨之外,也可以暂且苟全性命于斯。比如说吴恩裕先生本来搞他的政治学,搞得成就斐然,可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政治不让他搞政治学了,吴恩裕先生只好转事红学。虽然也卓然成家,但红学这么个兴盛法,只能说明社会出了问题。  [BR][BR] 到了八十年代,一朝时势异,红学又再度兴盛起来,大批红学研究会如雨后春笋,如过江之鲫,为人不谈红楼梦,便称文士也枉然。其余绪是到今天仍然有一个庞大的红迷群体,今天说红楼梦是这个,明天说红楼梦是那个,讲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其实不过是自己把东西装到筐里,再拿出来炫耀:你瞧,我在里面发现了这个!这种进进出出的搞法,仿佛活塞运动,当然有其快感。而且还有更妙的,有一个故事说某乡间文学青年,苦于无人赏识,便自己成立一个“某省某市某镇‘红学’研究会”,从此有了与市里、省里的文人结交的机会。这种精神,我们在范进身上曾经见到过,我们都曾经跟着教科书一起批判那个社会比较病态。  [BR][BR] 公共汽车是什么?对乘客来说是代步的工具,对司机来说是谋生的差使(当然也可以是为人民服务的手段,视个人觉悟而定),对小偷来说,就只能是工作单位之一。那么红学是什么呢?对红迷来说就是净化心灵、陶冶情操、交朋引伴、测试智力的……高尚物品;对红学家来说就是吃饭的家伙。既然要靠这个吃饭,就不能不拿出点成果来。这可不是我乱说,咱们红学界的泰斗周汝昌先生就曾经公布他的研究成果:“曹雪芹肯定是和韩信一样几乎饿得要死而且受到过一位女性的救济,因此他在《红楼梦》中才这样重女轻男”,如此通达的研究成果,真是让人诚惶诚恐之至。我们是不是可以按此逻辑做出判断“红学家肯定是从《红楼梦》里获得大把好处,因此他们才这样刻苦钻研《红楼梦》”?更何况既然“曹雪芹肯定是和韩信一样……”那么为什么韩信没有“这样重女轻男”?是不是红学准备扩张地盘,开设一门“韩学”分支,专门考证韩信如何如何的“重女轻男”,以济红学之穷?  [BR][BR] 但凡成了饭碗的东西,饭碗持有人多少都有点视为禁脔的心态。反正红学是个稀里糊涂的筐,刘心武先生的秦学研究对不对且不去管他,总之有足够的理由向他开炮。逼得刘心武先生慌不择言,说“这(讲自己对《红楼梦》研究的观点)是我绝不能放弃的公民权利”,公民权利当然是不假,就好象我坚持1+1=3也是我绝不能放弃的公民权利。当然啦,红学这片希望的田野,从来就不是1+1=2这么是非分明,因此对于有志于献身红学的人来说,每夜都是处女地。古人于此有诗赞曰: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贤夫子们,醒醒吧!  [BR][BR] 从王国维先生完成《<红楼梦>评论》起,迄今已有百年,而公认的新红学开山祖师胡适先生到了晚年,则公开宣称“《红楼梦》毫无价值”,之所以如此,大概是有见于《红楼梦》越发光怪陆离(1954年的事件中,首当其冲的乃是其弟子俞平伯,当然还有他自己)。时至今日,红学当然不会要人命了,但却能气得刘心武先生心脏病发作(或者是碰巧?),无论如何,至少对提高生活质量并无帮助。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暂且忘掉红学吧,就忘一百年,好不好?  [BR]

察的

不是,你可以晚上11:30看看CCTV10的百家讲坛,最近是刘心武先生讲红学,挺不错的

很难讲的,我倒喜欢看刘心武讲的,至于真假,谁都不清楚也没有必要讲清楚,即便让曹雪芹复活他也未必会讲真话.

拜托!!!举一个例子,后40回在电视剧《红楼梦》里用的就是红学研究的成果,接近曹雪芹的思想,而非高鄂的。本人也喜欢《红楼梦》。

中国古典长篇小说,绝大多数作品,它的题材、内容跟作者自己的情况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因此大家对作者的情况也不注意,很少有。到现在甚至于谁著的都弄不清楚,《三国演义》,作者是罗贯中,对罗贯中的情况,诸位了解多少呢?研究者也讲不清楚多少,因为罗贯中跟诸葛亮“借东风”没有关系的,跟刘关张也没有什么多大关系。《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兰陵笑笑生是谁呢?这个也争论来争论去。

《红楼梦》在流传过程中实际上情况也差不多,知道《红楼梦》作者是谁,也不是都知道。有些人说搞不清楚,有人说据说是曹雪芹。但是曹雪芹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没有什么人了解。这个了解还是上一个世纪初,胡适他们一代新红学派,开始对它的作者的家庭情况,做了一些历史考证,才知道一些他的家庭情况,特别是他的祖辈的情况。所以我讲呢,新红学派在这一点上面,把小说跟作者、作者的家庭联系起来,这是对红学的重大的贡献,重大的贡献,当然新红学派,也有它严重的不足之处,我下面要提到。但是即使是如此,直接地关于曹雪芹的资料,也还是极少极少,到现在为止,还弄不清楚他究竟是谁的儿子,也不是说大家都不清楚,整个红学界还意见不一致。应该说,有些说是曹颙的儿子,有些说是曹頫的儿子,甚至于还有提出《红楼梦》不是曹雪芹写的。那么曹雪芹生在什么时候,他活了多大,这些问题说法上也都不一。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一些依据不足、证据不足,在我看来是错误的一些成见,还是很重要的一些成见。如果我们研究这个问题不抛开这些成见,我认为很难接近于事实的真相,就不可能作为科学的研究。你在研究当中,有了成见以后,也很难用冷静的、客观的、用分析的态度来看待这些问题。哪些成见呢?我这里举些例子。

第一,认为曹雪芹一定是经过了像贾宝玉那样的风月繁华生活,没有经过这种生活,他哪里写得出来呀?这个是最普通的一个成见。所以,贾宝玉就是曹雪芹的影子或者化身,直接写等号的这个很少。就是说从贾宝玉这个人物的话,基本上跟曹雪芹差不多,跟作者差不多,那么小说描写的故事呢,虽然说将真事隐去了,但是基本上是曹家的一个家史,他们家庭的历史构成,这是一种成见。

第二种,认为一部内容这么丰富、百科全书式的巨著,如果作者太年轻了,生活经历、生活阅历不够是写不出来的。先有这样一个观念,就是要写《红楼梦》的人,你比如几岁写,那你写得出来吗?二十几岁人家认为还不够,至少要在三十岁,三十多岁以后来写,才有可能。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成见。

第三种,曹雪芹写《红楼梦》是在北京的西郊某一个山村里面写的,所谓“著书黄叶村”,这是一句诗里面的,敦诚的诗里面“不如著书黄叶村”。所以讲著书黄叶村。都以为《红楼梦》是在西郊的黄叶村里写的,结果写到后来呢,没写完,天不假年,忽然死掉了,所以《红楼梦》没有写完(他)就死了。从这一个观点出发呢,那么我们看到的抄本里面,最接近于曹雪芹死的时候的本子,譬如说庚辰本,庚辰年是1760年,而曹雪芹死的话,(距)曹更早死还有三年到四年时间吧,这是最后整理的。认为这个呢是曹雪芹最后的定本,确定下来,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成见。

最后第四点还有,小说后四十回,虽然是后来的人给它续成的,给它写成的,但其中必定有曹雪芹的残稿,多多少少还写了一点,或者大纲,或者再退一步讲,有一些回目加以启发,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够把这四十回补写完,这个在我看来也是成见。如此等等,都是我们很熟悉的一些说法,如果要成为一种确认,的确是如此,那就必须建立在可靠的材料基础上,可是在我看来呢,事实上这些说法是经不起严格的检验的。

第二个问题,我讲确定曹雪芹的生卒年,就是他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是他能否过上曹家好日子的一个关键。这个问题实际上非常关键,有些人对生卒年的问题没兴趣,你们这些红学家去争论吧,早一年死,晚一年死,早几年生、晚几年生这有什么关系,跟《红楼梦》有什么关系呢?这关系实在太大了,因为看法不同,曹雪芹出生的年月相差有十年之久,早的要早十年,晚的要晚十年,但是在曹雪芹出生以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曹家最大的事情,就是曹頫。他的父亲被抄家了、犯罪了,全部财产抄没,从此以后就败落了,搬到北京来住。如果这个时候曹雪芹是三四岁,就像幼儿园时候,和这个时候曹雪芹是十三四岁,能一样吗?这就太不一样了,如果曹雪芹是十三四岁,那他还有回忆,特别像他很聪明的人,小孩子时候的回忆,如果没有,三四岁的时候就抄家了,他就根本没有可能过上风月繁华的生活。你说这关系大不大,我觉得很大,他出生在哪一年,是没有史料记载的,这是根据他死的那一年,跟他活了多少岁,倒推出来的,你死在哪一年,那你活了多少岁,这么往上一推,就知道生在那一年,它是这样推出来。

那么记他岁数的资料呢,只有两条,一条是曹雪芹的朋友,敦诚、这个敦诚要比曹雪芹小十岁,年纪很小。在甲申年写的,也就是1764年2月2号以后,这一年最初的诗,他是挽曹雪芹的。诗里面写道:他写到曹雪芹活了几年,他写的挽诗曾经改过,因此有两个稿子,一个稿子呢,说“四十萧然太瘦生”。四十岁呀,这么凄凉的,人又那么的瘦,死的时候,他是入殓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了,说是“太瘦生”,第二稿里面讲的,叫“四十年华付杳冥”,四十年华,活了四十岁的时候,就去见上帝了,“付杳冥”,就到阴间里去了。这两次的改稿里面,文字调动很大,四十两个字开头用四十两个字,没有动。那么,曹雪芹应该是活了四十岁。第二个材料呢,也是曹雪芹的朋友叫张宜泉写的,张宜泉呢,没有参加曹雪芹的葬礼,大概他不知道消息,曹雪芹又不是名人,又不是什么大官,他死在西郊的时候,张宜泉是住在东南面,所以这个相隔还很远,他大概是后来知道的,所以写了一首诗叫《仿芹溪居士》,“芹溪”就是曹雪芹的号,哀伤他、悼念他,在这个诗的前面,他加了一个小序,小序里面讲,“年未五旬而卒”,他的年纪没有活到五十岁就死了,这两个材料本来并不矛盾,四十岁也是没有到五十岁就死了。不过一个讲得很具体,很确凿,四十,一个呢,讲得很笼统,不大确定,这两个材料照例来说前面这个材料是可靠的,应该做依据。为什么呢?因为,敦诚、敦敏的关系跟曹雪芹的关系还比较早,在西郊之前,他们就有交往,这是一个。更重要的呢,他写挽诗的时候,是知道死者年龄最确切的时候对不对?我们平常、你可能对我的估计,蔡先生你看上去大概六十刚出头一点嘛,或者有些人问:你到七十岁了吗?那么总是不太确定。就是我们朋友之间,可能除了特殊问过以后,也不是了解得很多。但是死的时候,要写公告,享年四十岁,这个大家都知道,本来不知道的人,他四十了,活到八十几岁,九十岁,那都知道,所以从这一点来讲,他这个材料是确切的。

第二,有人说,虚构嘛,有时候筹齐整数嘛,四十就不一定就是四十,也可以是四十几嘛,这个话写在别的诗歌里面也可能,独有写挽诗的时候,说人家明明活了四十三四岁,或者四十五六岁,甚至四十八九岁,你一定要给人家减掉多少岁,说是活到四十岁,而且两次都不改,这可能性没有。讲四十年华就是四十年华,但是现在有相当多的人,都赞成、都运用,都看重张宜泉的说法,说“年未五旬”。他说他这个是一句散文的话,没有到五十,既然没有活到五十,你猜他四十二三也可以,猜他四十八九也可以,而且大多数的人都是猜他活到四十八九,总希望曹雪芹活得长一点,这样的话,他才好好解释抄家的时候,他已经十几岁了,那个时候所以他有一段生活这都是从这个观念出发的,这一点我说不对,我们要从事实出发,我们每一个材料都要推定它的可信程度,雍正两年,到雍正五年年底下旨抄家,就算雍正六年开始抄家,虚岁才四岁,实足还在三岁左右,这能懂得什么,这既无回忆,也谈不到风月繁华生活,何况曹頫到后来的话,生活已经不得了,很差很差了,就是天天买菜的钱,都要去当东西去买,何以见得?抄家的时候抄到什么东西,这有帐单,都有公文在那里,就在雍正十三年底,乾隆元年的时候,因为皇帝改了,这个时候所有犯罪的人都是要宽免、宽赦的这是不错的,有一个公文里面提到,曹頫、就是他的父亲,因为“少老抑栈”这是他被抄家的直接的理由,直接的原因,而应该赔出来多少银子,至于他的公款欠款的话,那当然不要说了,那多少万两了,那这个家抄了,东西全部充公了就拉倒了,独有这个东西要赔出来,赔出来的数目是多少呢?四百三十三两二钱,这个也不算多嘛,四百三十三两二钱,《红楼梦》里写到王熙凤一下子要老尼姑就要了两三千两搬来三千两银子,说是打发打发,所以四百多两银子这不算太多,而且这个银子你有钱不敢不还,但是没钱也就还不出,这样的话,从曹頫被抄家,到雍正末年,乾隆初年的时候,这有七八年时间里面,他还了一些,还了多少呢?还了一百四十一两,还欠三百零二两二钱,就是说这些非要还不可的钱,他每年还个一两、二两、十两,这样的话才还到三分之一还不到,还有三分之二的钱还不出来,到那个时候,这个时候乾隆皇帝,刚刚做皇帝的乾隆给免了,特困生,就像你考进大学交不起学费。但是,学杂费给你免掉一样,他家里是非常困难,特别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时候开始写的《红楼梦》,那怎么是现代的《红楼梦》呢,这根本不可能。所以我的结论是曹雪芹不可能有风月繁华的经历,这一点可能听的人,也许觉得,这样来讲你太大胆了,是不是还能再想想办法,让他经历经历,就没有这个经历,这是我讲的第二点。

我这个说法跟现在流行的,或者是很多权威的说法不一样的话,你们可以研究,也可以提出批评,我只能把我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第三点我要讲,他神游于失去的乐园。他老是,经常梦想失去的乐园,而且这种事情说出来的话呢,就像身临其境一样,曹雪芹很会讲,曹雪芹随着家人被抄没的家人回到北京的时候,还是幼年,就是我们讲三、四岁了,说他虚岁吧,算他四岁吧,四岁的时候回到北京,发还给他崇文门外十七间半房子,过去叫蒜市口,现在是大马路了,广安大街。所以他一方面不可能有对于南京,对秦淮河的种种回忆,在这个年龄的话,刚刚会讲话,是什么都想问的时候,而他家里那些人呢,真正是家庭有这样一个大的对比时候,没有地方诉说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刚刚很聪明,或者已经会讲话了,最好跟他讲话,他们家里有什么人呢,有两氏孀妇,也就是说,有两代的寡妇,一个是他爷爷曹寅的妻子李氏,就是李旭的妹妹,一个是他的伯母,就是他的伯父曹颙已经死了,他的妻子马氏,祖母、伯母,还有他的双亲、父母,可能还有几个老家人,因为他被抄家的话,所有的丫鬟什么,都卖掉了,都送掉,都给了后任了,但后来呢,因为照顾他爷爷的关系,曹寅,曹寅的关系实在太大了,养他们的遗孀,所以发还给他们这十七间半房子,这十七间半房子是发还给他的,让他度日子。还发还给他三对仆人,三对嘛,我想是三男三女,三个女的丫鬟或者三个老嬷子,三个老家人,仆人,这样有六个人在这儿。因为他们自己家里的亲人家口也还有一些,这些人都可能给曹雪芹讲,从前你爷爷的时候是怎么样怎么样,你爸爸的时候是怎么怎么样,我们家里以前是怎么样怎么样,可能讲得是绘声绘色。而且是很动感情,而小孩子的时候,从小就接受,他看到的是非常穷困的没落的生活,但想到的在他出生初甚至出生前,十几年,曹寅死掉,是在曹雪芹出生前十二年就死掉了,曹颙去世也有九年十年,他的伯父。这个之前,特别是在曹寅的时代,那他曹家是非常显赫的,这些事情是会不断地给他讲,这呢形成了他的一种,从小就梦想,他家里是这样的。有时候呢,想像比现实感受更活跃,如果你们有过创作经验的人就知道,不要低估了想像的能力。能写出一个金粉世家的家庭的不一定是富家子弟,何况曹雪芹有家里这么些情况给他讲,那么他直接的感受没有,光是听这个故事还不行。

曹雪芹到了北京以后,他是比谁都有机会进那些王府、侯门,深宅大院,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上代的关系,他的曾祖父曹系的妻子孙氏是康熙皇帝的保姆,所以康熙皇帝封她为一品夫人太夫人,一品太夫人,这就是曹雪芹的曾祖母,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是康熙皇帝的奶兄弟,等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康熙皇帝的近侍,就是服侍他的,近侍,随他读书,随他什么,后来他做的职务虽然是江宁职造等职,但是实际上他担负的责任比谁都大,他还兼江南的情报局长一样,他可以写秘奏,直接报告康熙皇帝,吏治乡情当时的官吏怎么样,我看上去某个人老是捞钱,某个人不错,老百姓哪个地方受灾害了,有什么怨恨,他都直接写秘密奏章给康熙,他还兼,今天讲“统战部长”这个职务,联络江南汉人里边的有地位的知识分子,广交斯文朋友。所以他们这一家,上代跟在京城里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曹寅有两的女儿,不是两个妹妹,两个女儿嫁给了亲王,其中一个叫纳鲁苏,所以他们在北京的亲戚,故交,旧时候有来往的人一定很多,但曹頫既然犯了罪,作为一位罪犯到了北京,他这个罪犯,过去叫枷号,枷就是木头夹子套在头上示众的。这当然大人之间来往可能顾忌多一点,但是像四五岁的小孩子谁领着都可以走,到这个王府去到那个王府去,都可以走走。所以在曹雪芹到了北京以后他所走过的深院大宅是很多很多的。

所以我有一次跟我们红学界的朋友讲,我说你别看《红楼梦》里写的刘姥姥进大观园,进荣国府里面很惊奇的样子的眼睛,看到自鸣钟是什么什么,我说这就是,可能就是曹雪芹的眼睛,他说你讲得精采,夸奖我,我觉得跟刘姥姥不一样的话,刘姥姥从来没见过这样,而他呢,看这些东西,看到人家深宅大院的时候,他的想法就会不一样,就想到了,我祖母讲过了,我们家里过去比你还阔呢,譬如说我祖父,在做江宁织造的时候,就亲自接驾四次,在他的织造府作为行宫,这谁有这么阔。所以他那时候看到人家豪富的话,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再说他交往的当中这些宗室子弟,在政治斗争中败落的是很多很多,比如说敦诚、敦敏,敦诚、敦敏的上代就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阿济格,很有名的亲王,后来也是在政治斗争里败落了,所以他的子孙,说是宗室,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他到北京以后,听到以前是玉堂金马,后来是陋室蓬窗,这种事情听到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曹雪芹这个人又会讲,如果平时不讲的话,喝酒,喝了几杯的话,他一定讲,不但讲还得哭,我这个话不是凭空想像的,敦诚敦敏的诗里头多次提到“燕市哭歌悲与合,秦淮风月忆繁华”,“燕市”嘛就是北京,一面哭着一面唱歌,悲叹自己的身世的不幸,“遇合”就是遭遇命运,秦淮河的风月他还在回忆着,当然敦诚敦敏弄不清楚,这是回忆还是他听来的梦游,我说是他听来的,他梦想的自己本来家庭是怎么怎么好,因为敦诚比曹雪芹小十岁,敦敏比曹雪芹小五岁,比曹雪芹年纪还轻呢,看到他喝酒的时候,在讲这些,发这些牢骚的时候,就不断地讲起来是头头是道,讲得如身临其境,特别是讲曹寅那个时候,曹寅最繁华时代,所以敦诚敦敏的诗里面,已经可以看出他有一些误会,敦诚敦敏的一些误会,以为曹雪芹有过风月繁华的经历,现在在回忆,现在在梦想。但是这些诗句也可以不做这样解释,梦游那里这也可以,但是有一句话我可以确定敦诚敦敏的确是在曹雪芹的生动描绘下产生了误解,就是有一句诗叫“扬州旧梦久已觉”,扬州呢,古代在东吴时代的话,它的直属就是建业,是金陵,就是南京,所以指的就是南京,南京的梦早就醒了,这句笔下他有一个注解,敦诚有一个注解,雪芹,曹雪芹曾随先祖寅,寅就是曹寅,随着先主寅,织造之任,在江宁织造里面生活过,所以我讲他,梦已经醒了,这个显然是误解,不是你敦诚、敦敏认为他活了四十岁的吗,如果他要随着他祖父而且有记忆的话,那起码再多活二十年、三十年,因为他祖父在他出生前12年就死掉了,而且12年前生的话,那也没有记忆呀,那还要大,所以实际上是赶不上了,要赶得上的话,曹雪芹要活到六七十岁了,这正如《红楼梦》里面王熙凤有一次谈到省亲的时候,给人家讲,以前这个皇帝南巡,这个热闹,可惜我们迟生了二三十年,没有赶得上看那个热闹,这才是真的,没有赶得上,所以我们说这些都说明曹雪芹的这个《红楼梦》里写的东西。主要是他想像出来的,他在不断地把这些生活素材自己家里当然是为主,还有他看到的现在的富家,还有他看到的没落的那些宗室子弟,这样的话,他就不断地在思想上酝酿起来,要写一部书,一个风月繁华的大家庭,最后到一败涂地,没落,这样一种构思,逐渐地形成。

第四点,我想讲一讲呢,就是讲他的穷困倒霉的命运造就了伟大的文学家,曹雪芹不幸的遭遇,造就了他这个的伟大文学。乾嘉的时候,有一个人,他的笔名或者讲,外号叫二知道人,二知道人讲了什么话呢,他说“蒲聊斋之孤愤”,蒲聊斋就是蒲松龄写《聊斋》,他的孤愤,“孤”是孤独的孤,“愤”是愤慨的愤,孤愤,就是一个人的心里的积郁,愤慨,孤愤“假鬼狐以发之”,借着鬼狐,里面写鬼、写狐狸精的,“假鬼狐以发之”,来发泄出来,“施耐庵之孤愤,假盗贼以发之”,盗贼那就讲一百零八将了,梁山好汉,写梁山好汉来发泄他内心的激愤,孤愤。“曹雪芹之孤愤,假儿女以发之”,借儿女故事发泄出来,“同是一把辛酸泪”,同样都是一把辛酸泪,心里都有不平,都有激愤,才写出这么一部小说,我觉得这个话也讲得很深刻。

你说曹雪芹最大的恨,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我觉得不仅仅是生活上面,过去能够吃大鱼大肉,什么。最好的写的红楼宴里面的那种菜,现在呢只能吃粗茶淡饭,不是这个,最重要的他觉得他的环境,他的路给堵住了,就是他这一生能够发挥作用,做大事业的路,给堵了,为什么小说开头要写一个“女娲补天”的补天石,那么列了多少万块,三万六千块零一块,大家都去补天了,这一块不用,这几句话你们好好体会,“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以后”所谓锻炼,实际上就是学习。脂砚斋评语里面讲到,人不能不学,若你要怕学,就是补天石经过一番锻炼以后,灵性已通,学了以后就灵性通了,烦恼就来了,灵性就通了,“因见众石俱得补天”,因为看到所有的石头都能够去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选不上,没有材,“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补天”就是安邦治国,在古人看来这是男子汉的大事业,探春讲,但凡我是一个男人,我早就做一番大事业去,安邦治国,做大事业,实际上就是做官了,为国家做些事情,“入选”实际上就是参加科举考试,为朝廷选重,被它录用,这样你才能安邦治国。在这一点上,了解他的脂砚斋曾经批,他说他“无材补天,幻形入世”,这八个字就是作者一生的惭恨,惭愧、遗憾,一生的惭愧,还有一条批,我觉得特别有趣,这大概是他的上辈人批的,他说“剩下这一块”,就是剩下一块,没有用了,“便生出这许多故事来”,许多故事来,就写出《红楼梦》故事来,“使当日虽不以此补天”,假使当日虽不能够考试去做官,做大事,虽不能以此补天,“就该学去补地之坑陷”,就该去种田、做功,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补地之坑陷,地是坑坑洼洼做些好事情,使地能够平坦,使这个地能够平坦一点,“而不得有此一部鬼话”,就不会写出这么一部鬼话来,把《红楼梦》称之为,很戏谑地称之为一个鬼话,鬼话嘛,你可以解释为荒唐言,胡说八道,实际上他这个也是故事,也是前代人,很多已经成为鬼的前代人的故事,就不会有这个。

可见,曹雪芹补天的此路不通,这是他的很大的遗憾,一方面,过去要考科举制度,你不能今天想的,曹雪芹文章写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好去考呢,难道他考不取吗,本领不够吧!这个《红楼梦》里,讲贾宝玉的时候就讲过,这是两个路子,他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这个系统训练,就是符合科举考试的训练,封建正统的文狱训练没有,把《四书》《五经》背得非常熟,把经义读得烂透,能写八股文章,这才能考中,自学成才的人,他喜欢什么就读什么,这个事情胡适也说他没有很好地经过文狱训练,虽然他是个天才,看得出他没有经过训练,自学成才。但是他这样,给他增加了杂学的知识,特别是他的哲学,什么都懂点,医学也懂得一点,建筑也懂得一点,纺织也懂得一点,饮食也懂得,这对写小说来讲,正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另外根本一点是,他的家庭环境政治条件是不合格的,这个大家今天也能理解,我们今天考大学已经不强调这个了。就这样,还没有听说过,刚刚几年前父亲犯了重罪,他儿子去考试能够考一个状元的,这怎么行呢,这都要调查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所以这条路对他来讲,从他准备的条件,他也没有,他没有经过严师教督的严格训练,从他客观上讲,他也没有考试被录取的希望,所以这条路对他来讲是断的,他不能去安邦兴国、治理国家,做其他大事,但是要让他做工务农,曹雪芹还不甘心呢,所以只好写文章,想让大家知道他的才能,选择了走写小说这条路。